天风吹我

𝙉𝙤𝙩𝙝𝙞𝙣𝙜 𝙗𝙪𝙩 𝙡𝙤𝙫𝙚.
“永远爱你是我说过”

[千凯]反攻进行曲(一发完)

*北野×张保庆,精神体设定。

*跨时代也要拉郎,到底谁才是这条gai最靓的崽!

 

 

 

1.

 

在屯中央的广场上,可以看见北野面前站着两只猫,一只是张保庆,另一只还是张保庆,准确地来说是张保庆的精神体。

 

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细微的光亮,整个广场上只有北野和张保庆两人在面对面地对峙。北京来的张保庆倒是很有御寒头脑,毡帽围脖羊羔毛大衣,浑身上下只有一张清秀的小脸露在外面。他前不久才刚刚觉醒,精神体仍处于发育状态,那只布偶猫此刻正从张保庆的大衣口袋里微微探出头来打量对面的酷盖。

 

对面的北野大敞着皮衣,双手插在口袋,强忍着打颤的本能,故作面无表情。

 

他脚边立着一只黑白相间半腿高的阿拉斯加,高挺着的耳朵显示出它的戒备。精神体是人类精神世界的具象化,能反映出主人的精神状态。北野的阿拉斯加一边面露凶光,一边忍不住抬起一只前爪,然后交替换下另一只前爪,以减少与雪地的接触面积。

 

张保庆乐了,“哟,您这不是雪橇犬吗?敢情还有在雪地蹦迪的爱好。”

 

躲在口袋里的小奶喵歪头看着在雪上跳起舞来的大狗狗。阿拉斯加自觉丢了狗面,冲北野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是害怕了吧?”

 

张保庆“切”了一声,“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去屯口杂货铺买酱油路过的苏华芬远远看到了广场上的儿子,“张保庆你杵那儿干嘛呢?”

 

刚吹完牛的张保庆回头露出乖巧的笑容,“妈,我跟北野在这儿玩呢。”

 

走到跟前的苏华芬狐疑地盯着张保庆,一脸‘我不信你满嘴跑火车’。北野开口替张保庆解了围,“阿姨您放心,保庆哥很照顾我。”

 

苏华芬笑眯眯地对北野说,“要是保庆欺负你,你跟阿姨说,阿姨回家一定教育他。”

 

张保庆就看不惯北野这幅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张口闭口‘保庆哥’,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人模狗样”。受到狗身攻击的阿拉斯加蹭蹭北野的裤脚。

 

“嘿,你这孩子。”苏华芬作势举起右手,张保庆赶紧护住脑袋,“哎呀,妈,你快回家吧。厨房还炖着排骨汤。”

 

苏华芬一拍脑袋,也顾不得再教育儿子,“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张保庆你天黑之前必须回家吃饭。”末了,又交代北野晚上到她家里玩儿。

 

这下子,啪啪打脸的张保庆丢了猫面,一来一回两人算是扯平了。

 

2.

 

其实仔细缕缕,北野和张保庆两家还算是世交,北野的妈妈和苏华芬打小是要好的小姊妹,只不过后来嫁了人两人便天各一方。

 

但张保庆打从第一次见面就和北野十分不对付。

 

事情是这样的。苏华芬的娘家并不在鹰屯,这儿只住着个四舅爷,因此逢年过节也不常来。今年四舅爷过寿,他无儿无女,孤寡老人一个,苏华芬特地赶来帮忙准备。

 

第一次来鹰屯的张保庆闲来无事到处晃悠,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他使劲吸了两口。对面迎面走来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手里正捧着一盒小食。

 

张保庆天生自来熟,四海之内皆兄弟的那种。他凑上去拦住了北野,“哥们儿,这是什么?”

 

“烤冷面。”

 

“哪儿卖的?”

 

“人回家了。”

 

张保庆喉咙吞咽了一下,就差把“让我尝尝”刻在脑门上,他从口袋里扒拉出一个绿色包装的泡泡糖,“我拿糖和你换?”

 

“不要,我又不认识你。”万一糖里有毒呢?

 

“我,张保庆,我妈叫苏华芬,我四舅爷就住在屯子西边后面。”北野的眉间微微皱起,似乎对此人没印象。张保庆用手捂住自己的左眼,“独眼儿,有印象没。”

 

北野想起来了,那个住在屯子外边特别沉默寡言的老人和眼前这个话痨竟然是亲戚?张保庆见北野有所表示,立马套起近乎,“跟你说,我绝不是坏人。再说孔融让梨的故事听过吧?我们······”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拍拍北野的肩,“优秀的少先队员理应继承起这个传统道德,做一个有理想、有文化、有纪律、懂得分享、互帮互助的青年。”张保庆的小嘴一旦开闸就刹不住,长年浸润在皇城脚下还贼会上价值,唬得北野一愣一愣。

 

“你讲完了吗?”

 

张保庆巴巴地点头。

 

“那我走了。”

 

北野说完就自顾自回家了,余下张保庆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咬牙切齿。

 

张保庆盘靓条顺嘴巴又甜,没两日便打入鹰屯内部,上至八十岁老爷爷下至八岁女娃娃都被他网罗,自然身边也围了一批同龄人。经他们指点,张保庆才知道那天不给他面子的冰山脸叫北野,鹰屯第一屯霸。

 

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但胆儿忒肥的张保庆偏要野猫碰一碰恶犬。

 

以北野为中心的一伙人和以张保庆为中心的一伙人颇有分庭抗礼的架势,双方经过谋划、布局、告密、背叛、临阵脱逃、家长管制等流程后,最终定下北野和张保庆单人约架。

 

皮着长大的张保庆曾经创下用脑袋以一敌五的辉煌战绩,虽然看到那只发育良好的阿拉斯加后,他并没有赢过北野的把握,但事到如今只能迎难而上,“小爷我不客气了。”

 

张保庆刚准备挥拳,身后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他顺势装作拍北野的肩膀。原来是屯里组织的文艺分子秧歌彩排,一群花花绿绿的大爷大妈们嬉笑着涌了上来。

 

“北野你是不是故意的,挑哪里不好偏偏要选广场?”脱不开身的张保庆只得脸上挂着笑和长辈们一一打招呼寒暄,活像一只招财猫。

 

北野带着冻坏了的阿拉斯加轻飘飘地从他旁边走过,模样飒得不行。

 

3.

 

当晚北野的妈妈带着北野来串门了,两个女人在内屋说着悄悄话,北野和张保庆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小奶猫蹲在长凳上,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瞌睡,小身板左摇右晃,就在它意识模糊即将摔倒的刹那,一直盯着它的阿拉斯加健步冲了上去,拱着它让它端端正正坐好。奶猫用小肉爪摸了摸大狗狗的脸表示感谢。

 

天生爱热闹的张保庆实在受不了沉默的冷场,他没话找话说,“你这哈士奇模样挺俊的。”

 

北野楞了一下,“哥,那是阿拉斯加。”

 

······

 

张保庆比北野大一岁,自然要有大哥的风范,总不至于为了一碗没吃到嘴的烤冷面老死不相往来,“之前的事过去吧。”

 

北野很爽快地答应了,“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张保庆飞了一记眼刀,别得寸进尺,“你说。”

 

出乎意料,北野提了一个几乎不算什么要求的要求,“让我摸摸你的猫。”

 

“小事儿,你随意。”张保庆话说出口即刻就后悔了,他忘了精神体反过来也会影响主人,这就意味着北野撸猫的同时其实也就是在撸他。

 

北野伸手捏住小奶猫的后颈,方才还不安分的小奶猫立刻四肢僵硬一动不动,张保庆感觉如同有人扼住了他命运的后颈皮······平日里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北野本质上原来是个猫奴,他脸上浮现起笑意,张保庆这才注意到这人还有俩梨涡。

 

小奶猫在北野怀里喵喵叫唤了两声,像是极喜欢他。北野吸猫手法相当娴熟,他打着圈儿地揉着小奶猫的耳朵,痒得张保庆浑身发软,满脸潮红。他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仔细研究起北野的手,北野的手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大拇指却贴着创口贴似乎有伤。张保庆突生怜惜,这样一双手该好好爱惜才是。

 

他又往下去挠布偶猫的下巴,小奶猫舒服地张嘴,露出了整整齐齐的小乳牙。张保庆对着自己的精神体呲了呲牙,平日里那股炸毛劲儿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猫。

 

北野全身心投入了撸猫事业,浑然不觉张保庆还在身边,他抱着小奶猫亲了几口,又埋进奶猫袒露的肚皮。张保庆的腹部即刻灼热起来,脚趾都害羞地蜷起来,他咬住下嘴唇才控制住了颤抖的欲望。

 

这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情色意味。再这样下去,张保庆都要怀疑北野是在性骚扰。

 

好在屋内传来送别的声音,北野再次恢复淡然,只有眼睛跟磕了药一样亮晶晶,他将小奶猫放回张保庆的怀里,“明儿见。”

 

4.

 

北野看着面冷实则心热乎乎的,一旦被划分入他的保护范围便能轻而易举地走近,没几日就和张保庆成了老铁。

 

鹰屯又下了一场大雪,早晨起来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像一个白白嫩嫩等待人打扮的小姑娘。张保庆急急忙忙穿衣敲响了北野家的门,两人约好要一起堆雪人。

 

布偶猫长这么一点点大,没见过世面,它兴奋地在雪地里上蹿下跳,留下了一朵朵梅花印。向来以忠心享誉的阿拉斯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小奶猫。

 

北野则专心致志地滚着大雪球,冷不防脖子里被塞进雪块,罪魁祸首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而外地人张保庆呢,又大大低估了本地人的战斗力,北野抖落领口的碎雪,趁他还在用雪球勺夹雪,一击即中。

 

性子直的人一般玩游戏也极其认真,从不肯轻易服输。张保庆立刻反击,眼看着北野灵活地在雪地上躲避,他脚下一滑,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直“哎哟哎哟”叫唤。北野听到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跑过来。

 

张保庆的肤色本就偏白,此刻他的脸仿佛跟冬日的冷气凝结在一起,脆弱又易碎。

 

“张保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原本还拧巴在一起的小脸倏然展开,张保庆勾着嘴角笑了。为了伤敌一千他自损八百,双手握满了雪直接扑到北野脸上,“好弟弟,哥哥今天就教你一课——兵不厌诈。”

 

论狡猾北野比不上张保庆,但手腕的劲儿可比他大多了。北野直接用蛮力将张保庆摁倒,长腿一跨,骑到他身上,“不好意思,保庆哥,弟弟我失礼了。”

 

张保庆双手被摁在头顶上方,筷子腿使劲扑腾也收效甚微。没一会儿他便上气不接下气,“北野,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北野冷漠得没得感情,“谁让哥哥你为老不尊。”

 

张保庆不吭声了,他推开北野,翻身整理好自己的毡帽,领着小奶猫一声不响地走了。北野放心不下,怕真惹他生气了,又不敢走得太近招他心烦,只能顺着梅花印一路护着张保庆。对方后来存心不让他找到,自己玩起了躲猫猫。梅花印在小巷里没了踪迹,满地杂七杂八的脚印北野一时难以分辨。

 

阿拉斯加使劲嗅了两下,空气里还残留着小奶猫独特的味道,它摇摇尾巴示意北野跟上。拐了两道弯,北野终于找着了张保庆。那人把自己缩成一团藏在角落,小奶猫也模仿主人,钻进了墙上的一个小洞。

 

北野捂着嘴笑了起来,真是猫随主人——你以为把屁股露在外面别人就看不到你了?

 

好在张保庆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北野请他吃了一顿烤冷面这件事也就算翻篇了。

 

5.

 

四舅爷过寿那天苏华芬买了两挂鞭炮,周围的长辈都怂恿张保庆去点,张保庆左手捂着耳朵,右手颤颤巍巍地用打火机去够鞭炮的引线。

 

确认点燃后张保庆便拔腿往回跑,一头撞进北野的怀里。猫咪实际上胆子小的很,很容易一惊一乍,北野伸手揽住张保庆,跟哄小孩儿一样顺了顺他的背。

 

少年快速跳动的心脏和着那劈啪作响的鞭炮一同在耳边轰鸣,北野的心里也炸出了一小朵一小朵的烟火。

 

大人们围坐一桌划拳喝酒,打算把整个午后都耗在这里。坐不住的少男少女们吃完大菜都一溜烟跑走了。方才在酒桌上被逼着喝了几杯酒的张保庆跟四舅爷、苏华芬打了招呼,跟着北野回家躲清静。

 

小奶猫和阿拉斯加一进屋就并排躺在窗台下晒太阳,不时替对方舔舔毛,一副你侬我侬哥俩好的样子。

 

不宜沾酒的张保庆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脸颊红扑扑的好似小学时登台表演节目化的舞台妆,而那双桃花眼沁入了酒气更显得水波潋滟。

 

北野和他讲话,他也无法解读言语背后的意义,只一味地咧着嘴傻笑。

 

“要不你休息会儿吧。”北野靠近张保庆想扶他一把,结果张保庆一把捧住了他的脸,“北野,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哥们好不好。”

 

北野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张保庆已经强行扯着他的脸往下点头。

 

“好好好。”北野嘴上应着,把这个喝酒上头的小醉鬼直接塞进了被衾。平日里张牙舞爪就差横着走的张保庆突然变得黏黏糊糊起来,他将北野当成了巨型玩偶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无奈之下,北野只能背靠床头柜,拿起手边看到一半的小说继续读。

 

很快,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逐渐旋转拉长,托起长长的尾巴,最后混成一片空虚。等北野醒来,天空已变得紫红,余晖透过实木窗户给周遭蒙上了一层暮色。

 

北野低头凑近了观察,也找不出面前这张小脸的瑕疵,他用手戳了戳张保庆的脸颊,手感比想象的还要好。张保庆仍沉在梦中,一动不动。

 

布偶猫感受到了北野的气息,跳上坑,在他们中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蜷成一团。北野的手正准备继续伸向张保庆,小奶猫中途将其拦截。

 

——这是要独得恩宠的意思?

 

真是个黏人的小家伙。北野失笑,架起小奶猫,“那你以后就做我的猫吧。”

 

阿拉斯加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尾巴。

 

北野这时想起了睡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我也说不清到底是在何时何地,看见你哪个模样,听到你哪句说话,然后就爱上了你。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是走到半路才发现已经开始的。”

 

6.

 

张保庆离开鹰屯的时候,北野没有去送他。

 

他们之间的记忆便停留在了那个染着玫瑰色的傍晚。

 

7.

 

人人都夸张保庆模样俊性格好,上高中时就没少收情书。大一暑假直接往家里带了两个姑娘,一个眉清目秀梳两个小辫,一个性格大大咧咧三句不离自家弟弟。

 

苏华芬热情款待了两位姑娘,送走他们后又仔细向自家儿子打听,“这俩姑娘你喜欢哪一个?”

 

“都挺喜欢的呀。”

 

“那人家也都喜欢你?”

 

“可不,你儿子凭这一张脸走遍天下无敌手,也不看遗传了谁的基因。”

 

苏华芬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出手便有成为渣男的潜质,她拎起张保庆的耳朵,“小小年纪不学好,耍流氓是吧。”

 

张保庆疼得直吸气,“妈,你松手,那俩都是我关系挺好的同学。难道我要说不喜欢?”

 

搞了半天这孩子还不太懂男女之事,苏华芬讪讪地放下手。

 

白挨了一顿揍的张保庆鼓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时候听到苏华芬在门外喊道,“明天有客人来。”

 

隔日,张保庆一觉睡到晌午,迷迷糊糊开门便看见客厅沙发上有人,那人身边坐着个大型犬,听到声响,大狗狗从左侧回头瞧了瞧。

 

张保庆心想——哟,这狗的品种我熟,正宗的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左边瞅完了,像是要确认一下,又从右边回头看他。

 

“北野?”张保庆试探性地叫了那人的名字。

 

留着寸头的青年回过头来,冲他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张保庆顶着鸡窝头,冲上去抱住了起身的北野,却尴尬地发现对方个子长了不少,“你怎么来了?是考到北京了?我跟你说,北京城就是我的后花园,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道······”

 

一年多不见,张保庆嘴炮功力未减,两人就像以前一样,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听。

 

等他一口气说完,北野才悠悠开口,“我是为了你考到北京的。”


“嘿嘿,那是,我北京小爷的魅力可不是盖的,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跟哥说。”

 

“真的?”

 

“当然,你还不信我?”

 

“我···想追你。”

 

张保庆一口水从嘴里喷出,洒了阿拉斯加一脸,“你···你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直的。”

 

北野点点头,“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

 

张保庆一急,嗓门就大了起来,“靠,北野你丫有病吧。”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苏华芬冲了出来——锅铲离子烫警告。



 

 ———————[全文完]——————




最后那个梗是网上刷到的,借用一下啦,不妥就删。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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